浪族

黑鳥打打舉辦的板車組企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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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板車特企】腳下踩起的命運之輪，紅豆湯中夏與秋的多愁善感－－【Your Side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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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.

　　「……小真？小、真──」

　　拉得長長的尾音竄入綠間的耳廓中，綠間乍然回過神來，眨了下眼，手中的長匙微微一晃，幾顆紅豆便滾落到了桌面上。

　　……可惜了。

　　露出些微惋惜的神情看了看那幾顆紅豆，綠間才將視線移回高尾臉上──高尾那傢伙正皺著眉、嘴角卻勾著笑、促狹地挑眉看著自己。

　　「……你這是什麼表情？有意見的話就說出來啊。」

　　「噗哈！就是覺得小真特──可愛的表情啦！幾顆紅豆而已，如果小真吃不夠我會再點給你吃的啦！畢竟今天你生日嘛，壽星最高──王牌大人萬歲──」

　　「什、給我小聲一點！高尾！」

　　「最吵的明明就是小真你喔。」

　　高尾突然露出了得意的表情，右手像變戲法一樣，在綠間的眼前轉了幾圈，在綠間看得眼花撩亂正想訓斥人的同時，手腕輕輕一晃，一個小小的吊飾便由高尾展開的指節中輕晃著垂掛下來。「別害羞啦，小真。這個給你，生日禮物的唷。」

　　綠間微微一愣，看向高尾遞過來的物事。

　　雖然早就料想到高尾絕對記得自己的生日，但是對於高尾會送他這種小巧的吊飾，綠間倒是有些詫異。

　　像是掩飾收到禮物的好情緒一般，綠間抬手推了推鏡框，整個手掌幾乎要將自己的臉擋住，看得對面的高尾又格格地笑了起來。

　　「沒有人在害羞的說。」綠間輕咳了一聲，一句感謝也沒說出口，只是姿態頗高地伸出手攤開掌心，示意高尾把東西交過來。「還有不要學別人說話……這是什麼的說？」

　　「將將──是七夕許願竹唷！很棒的禮物吧？很應景吧？我可是找了好久，才找到師傅特別訂做的喔！」高尾輕笑著，像現寶一樣，將懸在手指上的吊飾輕輕置放入綠間手掌心。

　　「放心吧小真，貼心的我已經代替小真把願望寫上去了喔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大約只有半個掌心大。

　　綠間端詳起這個小巧的七夕許願竹，刻工精緻細膩的竹節，染著釉綠的色料，在綠間掌心中倒映著燈光，一晃一晃地閃著光芒，繫在竹葉上的小小紙片刻著「全國第一！」幾個小字，看得出來是經過一番精心製作才完成的作品。

　　「……代替壽星許願，真沒看過像你這麼厚臉皮的傢伙吶。」綠間嘴上口氣微差地說著，嘴角卻勾起了一點上揚的弧度。

　　大概是覺得綠間的反應很有趣吧？等到綠間抬起頭，將目光移回高尾臉上時，只見到高尾正瞇著眼笑得挺開心的模樣。

　　那小巧的、輕得幾乎感受不到重量的小吊飾，在那一瞬間，突然沉沉地在綠間的掌心增添了幾許實感。

　　綠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，忘乎所以地看著高尾陷入沉思。

　　自從明白感知到自己的情感以後。

　　應該放棄這份情感，將心情調整為最初單純的好友狀態嗎？

　　綠間雖然在這方面幾乎沒什麼經驗可言，卻也明白感情並不是如此簡單便能控制的一回事。至少在理智的認知上，過去的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有對高尾產生這種情愫的可能。

　　那麼，放手追求高尾呢？

　　先不論高尾本人的意願，光是社會輿論、現實壓力等問題，綠間都沒有把握現在的自己有這份毅力去面對。

　　然而綠間也明白，一旦心中懷有這樣的情感，那麼他就不願意逃避。如果動心了，就必須去面對，盡人事、聽天命，他明白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。

　　與高尾不同，他的人生並不是快樂就好。倘若決定了某件事，就必須拚盡全力、做到盡善盡美。學業如是、籃球如是，對於高尾，綠間更沒秉棄這項人生原則的打算。

　　視線裡，高尾已經收起了微笑，一臉無奈地支頤半趴在桌上，回望自己。

　　最近似乎很常見到高尾這樣的表情呐，綠間心想，同時看到高尾微啟唇瓣，似乎想說什麼的模樣。

　　還沒等到高尾開口，綠間突然感覺後腦杓受到一股力道拍擊，鏡框被輕微的撞擊震偏了幾許焦距。

　　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什麼事，只見到高尾也和自己一般猛地被莫名的力量向前一推，在被急速拉近的距離模糊了視線的焦點以前，綠間清晰地對上了高尾瞪大的灰藍瞳孔中，所暈染的色彩。

　　他的唇與高尾緊貼。

　　微涼的、不厚不薄的、因措手不及的驚訝而微張的雙唇，隱隱微微地傳來高尾口腔中的氣息。

　　綠間根本無暇思考由兩人唇瓣相接處所傳來的高尾的觸感與溫度。

　　率先在腦袋中兀自清晰起來的，是那一瞬間高尾眼中所流露的，驚慌、詫異、以及……厭惡？

　　陌生的高尾。

　　綠間過去一年多的印象中，從沒見過高尾在他面前流露那麼赤裸裸的憎厭，應該說，除了偶爾的小拌嘴以外，高尾幾乎不曾對自己展現過任何負面或討厭的情感。

　　對於與自己的碰觸，高尾是排斥的嗎？

　　這個認知閃過腦海的瞬間，一股陌生的心慌驀然湧上綠間心頭。綠間有點慌張地伸出手，動作搶在思考之前猛然將高尾推開，雙唇相接的過程短暫得幾乎令綠間來不及品味高尾的味道，甚至來不及在腦袋中記憶。

　　「媽的，要親就親啊！靠那麼近不講話含情脈脈對看一世紀？想噁心死誰啊？！」

　　突然地，肇事者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　　綠間和高尾反射性地抬頭，便見到那張熟悉的、總是閃著青筋的、宮地含著恐怖笑意的臉龐。

TBC.